当前位置: 雪豹 >> 雪豹生活环境 >> 走进另一个世界,人与神的三江源
青藏高原的隆起,是地球数百万年来最伟大的巨变之一。群耸的雪山中发源的汩汩细流,最终汇聚成江河浩荡而下,滋养了全球近三分之一的人口。从长江、黄河到澜沧江,这些河流在不同的区域,被不同的民族冠以“母亲河”的称谓,而这三条河流发源的区域,被称为“三江源”。
无论你来自哪里,当你溯源而上,踏进三江源这片被雪山和草原所覆盖的土地,你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发现。
玉树州杂多县昂赛乡澜沧江峡谷摄影/彭建生
每年5月,数万只藏羚会穿越数百公里,来到位于三江源腹地的可可西里的卓乃湖、太阳湖等地产崽。这场波澜壮阔的迁徙,是这个星球上有关生命繁衍的最伟大的奇迹之一。
在高山和裸岩之上,这片土地的王者——雪豹正在俯视着大地。作为山地生态系统的旗舰物种,雪豹以生活在雪线之上而闻名,也是雪域高原最美的代言者。
仿佛是额外垂青,让我们能够在三江源看到大自然该有的样子。伴随着这些壮阔而瑰丽的自然景观,我们也会时时刻刻看到文化的痕迹。
当你路过一个垭口,你会看到风中飘荡着五颜六色的经幡,经幡的四角会有一只狮子、一只老虎、一条龙,以及一只大鹏鸟。在阳光和雪色中,这些经幡上写满的文字,希望借助风的力量传到远方。
垭口飘扬的经幡摄影/JamesWheeler
你也经常会见到一座白塔,它的四周环绕着大果圆柏的枝条煨出的烟气,说明在不远的地方,正坐立着威武的山神,人们正在向它祭祀祈福。
而当你开始这趟旅行,观察一朵花、一只雪豹、一座山或一条河流,你如果用心去听,便会从当地人口中听到现代科学所定义之外的知识。
你当然需要做好开展自然观察的准备,从望远镜、舒适的衣服,到对高海拔的适应。但是我们也需要换一种视角和心情,来重新阅读这片土地。
山和水,在当代科学文明的逻辑里,是独立于人的存在,而在这里,人与山水是一体的。山水中的动物,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人类构建起了关系。这些山水或者动物,很多都拥有自己的形象,它们有性格,有好恶,有故事,你如果能够静下来,就会从中发现不一样的收获。
当我们开始精彩纷呈的自然观察旅行的时候,需要先来了解这片土地上人与自然的关系。
01山与水
长江、黄河、澜沧江发源地的县城,分别是治多、玛多和杂多。藏语里,“多”是源头的意思,因此,治多,就是治曲的源头。同样地,玛多,就是黄河——玛曲的上游。在黄河源头的扎陵湖和鄂陵湖,你可以见到巍峨竖立的牛头碑,这是黄河源头的象征。从母牦牛到牛头碑,牦牛总是在藏族的文化中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杂多,就是澜沧江源头——扎曲的上游。如果你正在计划一次澜沧江—湄公河的溯源之旅,你会发现这条河流有两个源头,在当地,它们被称为地理源头和文化源头。从地理的角度来说,河流“唯远为源”,但是当地人和这条河流生活了数千年的时间,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理解。澜沧江的地理源头在吉富山,而文化源头,则在距离地理源头30多公里的扎西齐哇。在藏语里,这是吉祥的水源旋转汇聚的意思。扎西齐哇是由终年不会干涸和结冰的泉眼汇聚而成的湖泊,四周满是当地的人们放置的经幡和玛尼石,湖水荡漾,经幡摇曳,你站在那里,会感到额外的殊胜。
玉树州杂多县扎青乡吉富山摄影/徐健
在江河的源头,水不仅仅是以河流的形式出现的,在很多的泉眼或者湖泊的周边,你会经常看到经幡或煨桑的白塔,这是为了祭祀水神“鲁”。
夕阳中水畔的经幡摄影/彭建生
河流和水源中居住着神灵,你如果污染了水源,或者做了不敬的事情,就会得罪神灵。在传统中,人的身体和自然中的元素紧密相连,比如你身上长了水痘,那就是因为水神“鲁”不高兴了。
一条河流,因为这样的寓意,好像就有了生命和形象。
这里也有很多著名的山峦,山峦上住着山神。在传统文化里,山神是以山为地标的拥有固定地域和祭祀圈的地域保护神,山神的寄居之处通常是一个村落或者部落所在的山川之巅。在三江源,有阿尼玛卿和尕朵觉悟两大神山,除此之外,还有喇玛闹拉、年保玉则、乃邦等区域性、部落性的神山。
玉树州称多县尕朵觉悟神山摄影/索昂贡庆
藏族文化中的神山圣湖体系是极其庞大的,和山神、水神联系在一起的,是对山和水的敬畏。祭祀山神和水神,不仅仅是与山神和水神的对话,也是人类在严酷的自然条件下生活的不断试探。
02人与动物
动物在这片土地上扮演着不一样的角色。在藏族人的传说中,他们是罗刹女和猕猴的后代。传说有一只猕猴,受观世音菩萨的点拨,在山南的山洞中修行,最终和罗刹女结为夫妇,生了六个孩子。随着孩子越来越多,采摘的食物不够,猕猴跑去找观世音菩萨,拿到了食物的种子。猕猴们从树上慢慢下来,学会了站立、行走,随后尾巴也变短了。这个按照现在的进化论看来颇为科学的故事,最早出现于公元14世纪。
历史上,很多民族都会将动物作为图腾,或者在自己和动物之间构建某种联系,以期获得神奇的能力。列维—施特劳斯有一本《猞猁的故事》,讲述了在北美印第安人的文化中猞猁善变的形象,及其被赋予的特殊法力。在三江源,猞猁是医者的寄魂体,它高耸的耳尖犹如药囊,散发着药味。
嘉塘草原上的猞猁摄影/日代
在如今的阿里地区,吐蕃王朝之前整个青藏高原最灿烂的象雄(汉语称为羊同)文化,把大鹏鸟作为自己的图腾,如今大鹏鸟仍然在整个藏族文化中有着非凡的意义。冈仁波齐山神最早是以白牦牛的形象降落在山上,最后被莲花生大师所降服,成为整个西藏的护法神。三江源年保玉则区域流传着一个故事:一个牧人救下了一条白蛇,白蛇是山神的儿子,为了感谢牧人,山神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而山神女儿的化身就是一头白牦牛。牧民的儿子和山神的女儿生下了三个孩子,发展出后来的上、中、下果洛三部。
藏族文化对白色有特殊的尊重。雪山的颜色,塑造了这个民族对于美和庄严的选择,因此雪豹自然也有了更多不同的寓意。严格地说,雪豹的颜色更接近高山裸岩,它一动不动地藏在岩石中的时候,仿佛是一块石头,但它跳跃的时候,仿佛是岩石间的一颗流星。
雪豹、兔狲和猞猁在传说中是三个兄弟。三兄弟的父母死得早,于是兔狲作为大哥,负责照顾两个弟弟,自己的营养不够,只能长成矮胖的武大郎般的模样;雪豹是老三,从小娇生惯养,整天一副“高富帅”的样子;而猞猁作为老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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