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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当代陶瓷雕塑艺术的发展受国家政策转变和人类智慧进步的双重影响日新月异。就陶瓷雕塑艺术的技术与工艺发展来看,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即塑造手法、装饰工艺、烧造、成型技术的传承与创新。“好”的作品的判断标准,并不是指塑造手法有多么精湛,装饰工艺有多么精彩,烧造技术有多么成熟,而是上述三者有机统一,整体服务于作品的文与质,相辅相成,实现作品之妙理。
以周国桢的《雪豹》为例,该件作品创作于年,至今在景德镇艺坛上仍起到无可替代的地位。而这件作品的成型背后,并不是必然的,而是偶然之因造就了技术的革新。据周国桢口述,《雪豹》在烧制过程中是使用电窑的,原本设定的是仿制其早前《金钱豹》的装饰釉纹效果。不巧的是,当窑温升至度时,突然停电了,停电即意味着窑温将不能升至预期,那么釉彩则无法达到理想状态,最终的结果就是烧坏了。
据周国桢先生说“当时打开窑门一看,它出现了一个特殊效果,这个效果与前期作品的漂亮、美、五颜六色,完全相反。”而这件作品之“好”便在于它的出现打开了景德镇雕塑新的釉料装饰工艺、烧制工艺格局,从这种无意的残缺肌理到有意的追求效果,为景德镇陶瓷雕塑的再创与延续打开了新的局面。技术工艺的日新月异是促进景德镇陶瓷雕塑艺术传承与创新的动力之一,塑造手法的新锐、装饰工艺的多样,烧造工艺的更新,成型技术的飞跃为景德镇艺术文化的多元表现提供了生生不竭的动力。
塑造手法的新锐
自古至今,景德镇陶瓷雕塑经历史的积淀和工艺匠人的创新,从原始的盘筑和捏塑方法,至泥板成型,泥片成型、拉坯、模印、雕刻、镂印等多样塑造手法的传承与创新。至当代陶瓷雕塑艺术,这些传统、古老、甚至有些神秘的手法被再次创新,并再此基础上结合或创造新技艺,它们与现代艺术相融洽,展现新貌。
泥条盘筑法是陶器成型的最原始方法之一,为一次成型法,所制作品特点是古朴、流畅,富于变化。在现当代雕塑艺术中,最早复原始泥条盘筑之古入现代陶艺创作的是周国桢。《斑马》是周在年创作的陶质雕塑作品,该作品在技法上仅使用泥条盘筑之法,一气呵成。但整体气势强盛,古朴自然,表现了斑马昂扬坚定的气质。该件作品属于部件拼接,大致是身子先卷成桶形,后添加脖颈、尾巴和四肢,通体不做任何装饰,保留盘筑手痕,加强了各个部位的走势,丰富了造型语言。
同年之作《角马》也通体使用泥条盘筑法,相较于《斑马》,角马除了鲜明的造型语言之外,在头部、尾部添加了丰富的装饰。全身仍是圈筑成桶形,四肢盘卧,淡化盘筑痕迹,最突出的是马的头部和颈部的对比,作者采用紧密的泥条拼接做颈部,表现皮毛质感,而头部则用四条较粗的泥条纵向泥条直接拼接组成,手痕明显,简略大气。头顶马角用两条向上走势的泥条做装饰,突出形象元素。整件作品有繁有简,自然雅正,是现代陶瓷雕塑艺术的成功之作。
除此之外他还利用该技法创造做了《怒吼的非洲》《独角犀牛》《潇洒行》等。赵坤的陶瓷雕塑艺术深受周的影响,部分作品多使用泥条盘筑法,但亦有创新。较为代表的即赵坤创作的“十二生肖系列”,其中的十二生肖“虎”、"龙”、“羊”形象皆是采用泥条盘筑法。
与周不同的是,赵坤的泥条盘筑除了保留原始手痕之外,注重施着色彩的装饰。比如“虎”这件作品,作者采用赭、褐、棕、咖等多色陶泥的穿插使用,表现老虎的花纹,更添趣味性。“羊”的形象虽选用泥条盘筑成型,但更加突出了色釉的装饰,躯干、四肢与头部的盘筑走向各不相同,这顺应了各个部位的造型语言,在色釉与泥条的融合状态下,作品兼具现代与传统结合语言。
除此之外,姚永康在年创作的《自喻》一作,采用较细且不均匀的泥条如绳索般的盘筑起双腿,加强了作品紧缚、痛苦之感。泥条盘筑法所持有的古朴、自然之感大受当代陶瓷艺术家们喜爱,创作持续。
泥片成型是现代陶瓷雕塑创作中常见的创作手法,具有极其丰富的审美意趣和独特的造型语言,凝聚着艺术家的创作理念和思维。从美学上讲,这种技艺追求“自然与自由”,易于表现艺术贴近人与自然,表现随意无常的创作状态,不拘一法,不限常态。对于该技法的使用最为人称道当属周国桢与姚永康。自上世纪末期至今成为了他艺术创作的主要成型方法。
如-年期间持续不断的《世纪娃系列》,-年的《水系列》、《高岭系列》,年创作的《青苹果》等作品以极其精彩的造型美感表述该技法优美、流畅的特性。《世纪娃》是姚创作时间最持久、最为成熟的系列作品,该系列作品生动阐述了陶瓷雕塑工艺语言的美感,娃娃的稚嫩、四肢的纤巧、荷叶的柔软、狮子的繁美、缠绕的植物根茎与灵动的身体互相衬托,皆是其他成型技法无法取代的,生动展示着现代陶瓷雕塑的美与巧。
年,姚永康创作了《绚》这件作品,是泥片成型语言的成熟之作,作者想象奇特,构思大胆,巧妙地运用泥片卷塑成型的流程性与饱满感塑造人物主体形象,在身体两侧呈扇形分布着跃跃欲试的八条腿,形式上巧似敦煌的“千手观音”,像是飞起来一样,突出了技法的优越性。虽皆为泥片技法,但卷塑成型的人物躯干和四肢较为饱满,泥片塑造的服饰则更加柔软,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表现了技法的多样审美观念。
受姚的影响,黄胜在二十一世纪初以泥片卷塑创作了大批文人和仕女的形象。与姚体不同的是,黄胜更加注重发挥泥片卷塑的唯美感,他以泥片流畅、柔软之属性表现人物薄质贴身的衣纹,作品整体典雅文秀,诗意盎然。周国桢自上世纪末开始追求现代陶瓷雕塑塑造手法,除了前文阐述的泥条盘筑法意外,泥片卷塑技法也是周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如年创作的《犹猪》,年创作的《大猴王》《呐喊》,年的《老长工》《静观》等,技艺精湛,形式古朴。
除此之外,赵坤受周的影响,也创作了一大批泥片成型作品,最典型的是上述提到的“十二生肖系列”。吕品昌从上世纪开始便展开民族化的探索,而大批阿福形象多采用泥片成型方法,如No.1福娃、No.8笛童、No.27、No.28早安、No.30母子等。如《阿福No.30母子》,该作品体积相对较大,故泥片成型的操作难度也随之增加,但作者在创作中巧妙地利用形体之间的穿插关系,展现泥料的柔软性、延展性和可塑性,运用雕塑的张力表现陶瓷的扩张性和饱满性。
除此之外,他在年创作的《触摸世界》,则充分利用了泥片的柔美属性,削弱了造型语言,突出了材料与工艺的精巧。该类创作方法深受现代艺术一派喜爱,在学院及当代艺术展览中引发热议,争相模仿,创作了大量该作品的深化版,如刘丹华新创《锦灰堆》。
泥板成型与泥片成型有相似之处,但笔者为区分曲面性泥片与直面性泥板故在此分两类论述。泥板成型制作时首先要将泥料通过人工或压泥机压成泥板,具有一定的厚度要求,多以圆柱体或方盒形开始。首泥板成型的创作多表现厚密、结实的美感。最为代表的是吕品昌的《遗迹景观》系列。
该系列作品诞生于年之际,与其“阿福”圆润、饱满的造型相比,“遗迹景观”更加硬朗、深邃、朴拙,这正是泥板成型手法鲜明的特色,是抽象陶瓷雕塑语言的初步探求。作品取材于大同云冈石窟、麦积山石窟,根据视觉印象加之艺术家内心情感放大遗迹艺术文化,是人与自然、艺术与历史的结合。该系列作品整体采用泥板构筑,大体采用六面拼接,在细节部分利用小块泥板突出或镂空做装饰,浑厚统一。
在装饰上作者则是采用大面积的无釉色彩装饰,颜色淡雅古拙,语言丰富,提升了景德镇当代陶瓷雕塑在塑造技法上的审美表现。除此之外,景德镇当代艺术家也在不断突破该技法的表现性,如金文伟在年创作的《石鱼》、刘颖睿在年创作的《酣》。《酣》这件作品,作品具有很强的写意性,较泥片成型的人物质感不同。从该件作品可以明确看出泥板成型所具有较强的块面感和线性特征,虽为直面,但有较强的形式转折,人物气势挺拔。在此基础上,她又在年创作了同风格的《坐观水中月》。由此可以看出,另类的泥板美感是其它技艺手法无可比拟。
捏塑成型方法是中国最古老的陶瓷成型技法之一,原始社会出现最早的捏塑陶雕塑,如作为陶器的装饰雕塑,或直接拟动物或者人物外形的拟形陶器。该技法多为民间艺术所用,在我国陶瓷雕塑创作过程中具有适用性最强、使用人群最多、操作性最易等特点。捏塑工艺相较于其他塑造手法具备最明显的优势就是不需要任何复杂工具,而是利用泥料的可塑性,借助简单工具,徒手即可塑造成型。但这并不意味着它过于简单,要想使用好捏塑手法来创作作品,需要创作者具备良好的艺术基础和操作基础。大部分当代景德镇陶瓷雕塑名家的创作全部离不开捏塑工艺的使用。
如周国桢的“动物世界”不论是釉彩瓷雕还是粗制陶塑,除了单纯使用泥条盘筑技法的作品外,其余大部分作品皆采用捏塑成型,如开放期间内创作的《拦路虎》《贪得无厌》《果子狸》《猞猁》等,后期周主要以泥条盘筑和泥片成型为主,但在局部装饰上仍运用捏塑技术,甚至进行创新,如年创作的《牛脾气》捏塑牛角坚硬挺拔,牛的面部蛮劲,颇有气韵;年创作的《金丝猴》面部则是以捏塑创作,形象气势逼人;年创作的《熊瞎子》捏塑双耳俏丽,鼻型宽厚,双眼小巧但有神;
年创作的《犹猪》挺立的尾巴、背部的绒毛、警惕的双耳、炯炯有神的眼睛和鼻上突起的双角,皆采用捏塑装饰。姚永康艺术探索时期的创作多采用捏塑成型,如开放之际创作的《摘葡萄》《珍珠女》,整体线条流畅,尤其是人物的动态之美,纤巧精致,细节生动;
年和年期间他利用陶质材料创作的《陶》和《污染》两件作品,生动展示了他高超的捏塑技艺,“陶女”身形肥硕,十指突出,尤其是耳朵的塑造圆润厚实、强盛,极具个性;进入新世纪以来,姚主创的“世纪娃系列”中多以捏塑作装饰,如娃娃的五官和双手、鱼和狮子的主体装饰等,捏塑技法起到辅助作用。
对于捏塑技法创新实践最为显著的是黄胜,自年他开始深入创作“文人山水系列”,作品多以畅快自得之兴,在看似随意的摔打、手搓、捏划的过程中创造了一件件佳作。细观其山水系列作品,陡险的奇峰突石、涓涓的溪流细水、深邃的山谷与挺拔的树林,寻迹到来的文人老者,有繁有简,摆脱了重技法之观念,以技法服务于作品本真,突出强调了作品的主旨,创新了捏塑艺术的表现形式。
年黄胜再次突破技法形式,创作了一批“文人写意陶瓷雕塑”,在捏塑人物的基础上“写”以遒劲有力的线条装饰,形象极具张力,深刻阐述了雕塑中“伟而有气势,巧妙于情思”的美学意境,创新了捏塑艺术表现抽象、厚重、写意之情,水到渠成。除此之外,张育贤的《白菜蜗牛》《眯眯》、瓷雕曾世家的《和合二仙》《天女散花》、刘远长的《哈哈罗汉》《八大山人》《情节》、雕塑家赵坤在近年创作的《山鬼系列》《都市生灵系列》以及近现代景德镇陶瓷雕塑家们的大量优秀作品,皆是对传统捏塑手法的延承与创新使用,手法技艺精湛,表现形式丰富。
除上述所阐述的起到主导作用的三大技法之外,景德镇当代陶瓷雕塑创作中也有其他技法的小范围实践,如拉坯、浮雕、镂雕、镶刻等塑造手法以及各类技法的综合应用。景德镇当代陶瓷雕塑塑造技法的展现是新文化背景下爆发出的崭新火花,呈现了一个在非纯粹的陶艺语言和雕塑造型之外的艺术形式,各类手法技术的表现与组合使用使得陶瓷雕塑艺术在高等学府、科研机构、大师工作室、文创群体甚至在许多非美术专业的爱好者中广泛创作,杰出的作品层出不穷。